2014年12月24日 星期三

第十二篇告子章句下第六章


淳于髡曰:「先名實者,為人也;後名實者,自為也。夫子在三卿之中,名實未加於上下而去之,仁者固如此乎?」
孟子曰:「居下位,不以賢事不肖者,伯夷也;五就湯,五就桀者,伊尹也;不惡汙君,不辭小官者,柳下惠也。三子者不同道,其趨一也。一者何也?曰:仁也。君子亦仁而已矣,何必同?」
曰:「魯繆公之時,公儀子為政,子柳、子思為臣,魯之削也滋甚。若是乎賢者之無益於國也!」
曰:「虞不用百里奚而亡,秦穆公用之而霸。不用賢則亡,削何可得與?」
曰:「昔者王豹處於淇,而河西善謳;綿駒處於高唐,而齊右善歌;華周、杞梁之妻善哭其夫,而變國俗。有諸內必形諸外。為其事而無其功者,髡未嘗睹之也。是故無賢者也,有則髡必識之。」
曰:「孔子為魯司寇,不用,從而祭,燔肉不至,不稅冕而行。不知者以為為肉也。其知者以為為無禮也。乃孔子則欲以微罪行,不欲為苟去。君子之所為,眾人固不識也。」
註:
淳于髡:齊人,博學強記,滑稽多辯。
先名實者,為人也;後名實者,自為也:朱注:「名,聲譽也。實,事功也。」言以名實為先而為之者,是有志於救民也;以名實為後而不為者,是欲獨善其身者也。
三卿:謂司徒,司馬,司空也。
名實未加於上下:朱注:「謂上未能正其君,下未能濟其民也。」
仁者:朱注:「無私心,而合天理之謂。」
趨 :赴也,向往也。
公儀子:名休,博士,相穋公,奉法循理,百官自正。
子柳:泄柳也,與子思同為穋公師傅之臣。
削 :土地見侵奪也。
王豹:衛之善謳者。謳,齊聲歌唱。
淇 :水名。
緜駒:齊人,善歌者也。
高唐:齊西邑。
齊右:齊西部也。
華周:一作華舟,即華旋,齊國大夫。
杞梁:即杞殖,齊大夫,莊公伐莒昤,與華周同時踐死。
不用:謂言不見用也。
燔肉:祭肉也。
稅 :同「脫」,音脫。
冕 :與祭時所戴禮帽。
大意:淳于髠說:「重視聲名事功的人,是為着救世濟民;輕視聲名事功的人,是為着獨善共身。夫子你位列三卿之中,聲名事功都還沒做到,在上匡正國君,在下濟助人民,就辭職而去,仁人應該是這樣的嗎?」
孟子說:「情願做平民,而不願意用自己的賢才去事奉不賢的君,是伯夷。五次歸就商湯,五次被薦給夏桀的,是伊尹。不厭惡卑污的君,不推辭低微的小官的,是柳下惠。這三個人雖然不同道,但他們的趨向是一致的。所一致的是什麼?就是仁道。君子所求的也不過是仁道罷了,何必一定要行為相同呢?」
淳于髠說:「魯穋公時,公儀子執掌國政,子柳、子思都是臣子;可是魯國的土地,被別國侵奪的更加厲害,賢人對於國家,竟是這樣的沒有益處啊!」
孟子說:「虞國不用百里奚而亡國了,秦穆公用了就能夠稱霸諸侯。不用賢人就要亡國,連那只是國土被侵削的情形也得不到啊!」
淳于髠說:「從前王豹住在淇水,而使河西一帶的人都會唱歌;緜駒住在高唐,而使齊國西部的人也都會唱歌;華周和杞梁的妻子,因為哀戚痛哭已死的丈夫,而改變了齊國的風俗。所以一個人內在有學問的話,一定會表現出來;至於做一件事情而不能夠收到續效的,我從來沒有見過。所以說,現在沒有賢人,要是有,我一定知道的。」
孟子說:「從前孔子做魯國的司寇,不受重用;跟着君去祭祀,又沒有分給祭肉;於是孔子連禮帽都來不及脫,就急忙地走出去了。不知道的人,以為孔子是為了得不到祭肉而離開;知道的人,以為孔子是為君對他無禮。殊不知孔子是借微小的過失而走,而不想苟且而走。君子所做的事,本來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夠了解的啊!」
說明:一個有智慧的人,他要在職或離職都有天命在,而淳于髠的修行還沒有達此。而他舉的例子,王豹和緜駒,是非常好,
           現在的一貫道及美國的摩門教,都是有此精神,開荒辦道。

而孟子舉孔子為例,並非正確。孔子是因齊國國君和其相國要破壞魯國國君與孔子關係,故意在魯祭太廟前數日,送八十名美女與一百二十匹駿馬來迷惑君及季相,孔子反對而君好色無言,君受季相蠱惑,就等參加祭祀後,忽忽回宮。

孔子弟子非常恨怒,勸孔子立即離國,孔子說等三天祭肉不來再離開。而非不脫禮帽就離開,若是這樣,那能為聖人的修養與忍辱呢?
要離開時,還唱一首歌,並說:「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!…..

時未祀太廟前魯君有一點接受孔子建議,不收齊國餽贈,但受不了季相讒言,故祭祀之後先跑。此女子就是齊送的八十位美女,會影響一國興衰;此小人乃暗指季相,因其位高不敢直言,用比喻罷了。
這也是天命,若孔子仕途得意,就成不了至聖了。
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