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之人,其知有所至矣。惡乎至?有以為未始有
物者,至矣,盡矣,弗可以加矣!
其次以為有物矣,將以生為喪也,以死為反也,
是以分已。
其次曰始無有,既而有生,生俄而死。以無有為
首,以生為體,以死為尻。孰知有無死生之壹守
者,吾與之為友。是叁者雖異,公族也。昭景也,
著戴也;甲氏也,著封也:非壹也。
註:
1.喪:失也。言以生為死。 2.反:通返,歸也
3.是以分已:以,已。分,指分生死。已,矣也。
4.一守:猶一體。大宗師篇云:孰知死生存亡之一體。
5.公族:形容同一宗源。 6.昭景:楚王族姓氏。
7.著戴:以所封職任而著。
8:甲氏:屈姓,楚國三姓之一,借甲代之。
9.著封:以所封之國邑為姓。
譯:
古時候的人,他們的才智達到很高的境界。什麼樣的境
界呢?有認為宇宙初始是不曾有物的,這種觀點是最高
明的,最完美的了,不可以再添加什麼了。
次一等認為宇宙初始已經存在事物,他們把產生看作是
另一種事物的失落,他們把消逝看作是返皈自然,而這
樣的觀點已經對事物有了區分。
再次一等認為宇宙初始確實不曾有過什麼,不久就產出
了生物,有生命的東西又很快地死去;他們把虚空看作
是頭,把生命看作軀體,把死亡看作是尾脊。誰能懂得
有、無、死、生歸結為一體,我就跟他交上朋友。
以上三種認識雖然各有不同,但從萬物一體的觀點看却
并没有什麼差異,猶如楚國王族中昭、景二姓,以世代
為官而著顯,屈姓,又以世代封賞而著顯,只不過是姓
氏不同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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